我想要俩颗西柚

虐人何故躲躲藏藏!虐人何故躲躲藏藏!虐人何故躲躲藏藏!

体调不良

*呕吐、过呼吸要素


……



“哈..呼、哈…咳咳、哈”他没握住医疗瓶,玻璃制品从仅有三个指头的残肢跌落下去,结结实实摔在发臭的黄绿色泥壤里发出沉闷的噗声,陷进去一个浅浅的小坑没有往下滚。


过度换气导致重影的视野中他甚至模糊了米娅倒下去的样子,温热的液体从重枪械狙开的血洞里喷薄而出,溅洒在还冒着热气的奶油汤里。触觉代替了视觉,更真实的上演与一家三口温馨日常大相径庭的悲剧。他使劲儿眨着眼睛,像是要把这种液体粘黏带来的不快,从开合的眼睑顺着睫毛流到下颌。


他有些孩子气的抬着胳膊胡乱用袖口擦不存在于脸上的血污,直到毛玻璃似的视野里出现了女孩小巧精致的皮鞋,忽远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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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伊森,伊森。好好想想贝克庄园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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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总习惯去回忆那段被时光晕染到美好得难以置信的画面,出于普通人的劣根性,迫切的想要从那些虚幻本身去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力量,好透支自己继续拎着那柄磨损严重的马格南在诡谲的村庄游荡。


这不起作用。


“哈啊..哈、嗬,”他用手摁着胸口,用极大的力道几乎要贯穿胸骨去攥住肺叶似的,或许自己也是易耗品。


把孩子放进松软的婴儿床时,婴儿还在香甜的呢喃梦呓中触碰过自己的手指。现在也是一样,只不过用一条胳膊就可以托起的重量,被分成了四份。


 “女儿的一部分”在自己手上,伊森想从根本扼杀意识到这一点的想法。因为不知道如何守护,反而去质疑守护本身。或许自己根本没有逃出去过,他仍旧被困在那一幢废置农舍里,只要睁开眼就可以看到被诡异黑色经络附着的落了皮的天花板,和开裂的墙壁。不远处传来伐木油锯启动的轰鸣。


——这三年来温暖又平凡的日子才是假象。


像是被混乱不堪的思维火花点醒了,他松开攥紧在胸口的衣料,转而哆哆嗦嗦地去掏随身携带的那盏奇异器皿。因为没有被刻意压制的肺发出叫人寒毛倒竖的粗重喘鸣,但此时男人已然无暇顾及是否会招来蛰伏在暗处的獠牙。


他从未仔细端详过被公爵称为“萝丝”的物件。

老实说,伊森抗拒接受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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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轻点,温特斯,我说、轻点,”那个男人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向后夸张地仰倒,堆积在看不出年代的发黄衬衫下的脂肪也跟着一并抖动,看上去倒像是因为忍俊不禁的笑意导致的。风格怪诞的马车承受不住这份重量发出吱咯吱咯的刺耳声响“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萝丝。我不知道这东西会摔破吗——天晓得,母神保佑但愿不会”


“你看上去不太好,”公爵皱着眉,表达出对常客的担忧:“也许你应该买点药,休息一下,就像所有冒险家都会做的那样。”敞开的轿厢木门悬挂着比之前似乎更亮眼的防风灯,四下却无风。


“咳咳咳、…马格南左轮、”他用捶打胸口的方式去缓和呼吸过度带来的心悸,脑袋可能磕到过什么地方,在蒂米特雷斯库城堡几次自由落体的经历被着实让身体吃不消。“口径、”

“呕、咳咳、哈…呕唔…”


“我知道——惯用的口径,好钢用在刀刃上”公爵用一向轻快的语调接过话茬,甚至吹了个口哨。


他抬不起头,呕吐带来的反射性痉挛和周遭看上去安全的环境成为一味猛烈的催化剂,加深了晕眩。谢天谢地,没有狼人突然冲出来用啃食过外露肠子的尖牙在此刻贯穿自己的身体。对于暴露劣势和不适,伊森几乎形成一种保护机制式的不安。他踉跄着扑倒在刚刚被自己震惊之余脱手的黄色容器上,用右手一遍又一遍去擦已经没有尘土遮盖的名字。


Rosemary W.H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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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这个单词,实际上只在停不下来的呕吐中发出了几声呜咽。


实在从身体里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伊森.温特斯看不清在水库内部搜刮到的腐败罐头究竟写着何年何日,用被枪械震得虎口发麻的手驱赶走叮在被撬开一半的铝片上的苍蝇和未孵化的蛆虫,他努力把视线只留在被拉断的生锈易拉环上。


为了避免呕出混着酸水的溃烂腐肉弄脏“萝丝”,出于父亲的本能或是为了压制住失职器官的剧痛,把“女儿”死死顶进怀里。这让自己联想到了那个长满脓包的怪人从水库爬出来的样子——被蠕虫包裹在背脊的触须几乎要伸到自己的脸上来,“米兰达,米兰达,请看看我。”他含糊不清地谵言裹挟着水库深处的腐臭气息。黄绿色酶液的长袍赫然就是完美的细菌培养皿,背负不起因为承受恩赐的硕大肉瘤,滴滴答答在污水浸染得厚重的夹板上落下一摊又一摊脓水,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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